弹琴复长喵

已离开lof,缘见

【AC/MAM】Sealed with Lullaby

*算是闭关结束的复健吧,虽然很快又要闭关了。

 

*MAM无差。

 

*malic,意为苹果的,其发音与Malik相似。一个抽风时产生的脑洞。

 

半夜呼啸的寒风正在摧残峭壁上干枯的灌木,带着劈啪作响的枝条折断声灌入陋居。村落中只有此处有一丝微光,或者说,这村庄已被废弃,只有灯火边上的那人还在坚守。这片土地从来不是通商之路的枢纽,也不是水草丰美的牧场,它有的仅是无尽的山脉与峭壁,尘土与荒漠。因此,当雨水逐年变得稀缺,人们便选择离开,去其它地方寻觅生计。这片荒漠也彻底地符合了它的名字,阿拉穆特,鹰之巢穴。只有鹰才能在此筑巢。

 

寒风穿过了破旧木板的缝隙,将挂在缝上的厚重披风高高扬起。油灯的光线闪烁,燃成灰烬的灯芯落在新的墨迹上,字迹迅速地晕作一团。阿泰尔收起笔,起身走近漏风的地方,重新掖了一把,搬起两块石砖压住披风的两角,风声依旧呜呜作响,但寒风总算不会再灌进来。阿泰尔拿起纸,弹去灰烬,看了看它是否还有挽救的余地,随手放到一边等墨水晾干,又转身拿起写完的手札翻阅。自从他开始凝视伊甸碎片,超越他认知的知识不断地涌入他的脑海,他思考了很久,也只能弄懂其中一小部分的皮毛。他尽力记下了这些内容,希望能有助于刺客组织。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将来的一切都是未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可能是徒劳。

   

阿泰尔流放了自己,独自一人在峭壁上勉强维持生命。达利姆将塞夫的妻女安顿在城镇里,定时带些生活必需品过来探望他。父子二人见面除了寒暄与马西亚夫的情况外没有多余的交流,因为马西亚夫的事总是过于沉重,而不管是他们中的谁,也想不到有什么其它的话题可聊。达利姆发现他的父亲被伊甸碎片折磨得分外乖戾,而阿泰尔则发现他的儿子被多舛的命运作弄得疲惫不堪。

   

手边的金苹果发出诱人的温暖光线,阿泰尔想到,曾经马利克与他争吵,让他放弃对苹果的探索,曾经玛利亚与他争论,认为苹果已经蒙蔽了他的眼界。如今,他爱的这两个人已经在他眼前逝去。他曾经尊之如父的阿尔穆林对他说,愈多知识,愈多烦忧,阿泰尔如今却讽刺地用探索知识来分散自己的忧愁。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像阿尔穆林一样已被伊甸碎片引诱至堕落的深渊。

  

今天的最后一眼了,阿泰尔再一次将自己的思维与金苹果连接。

  

  

  

 

奇怪的力量似乎使时间倒流,把他失去的东西一件件地返还。他的身体再一次像年轻时那般敏捷有力,在圣城的建筑上飞奔跳跃,奔向他无比熟悉的那个地方。不会错的,他对于那个地方的熟悉程度——照那人的风格来说——不亚于任何一只恼人的信鸽。

 

“愿你心宁平安,马利克。”阿泰尔在前脚迈入分部大门时便向那披着黑袍的背影说道。

 

“你的出现剥夺了我的安宁。”黑色的背影转过身来。

 

当阿泰尔看清那人的身形时,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那人有着马利克如出一辙的面容与声音,但他系在肩上的衣袖却是右边那只。

 

“你不是马利克!你究竟是谁?”阿泰尔惊慌大叫,袖剑机关的丝线被拽到最紧,随时待发。

 

“我是马利克·阿-赛义夫。认不出我了?因为你赐予我的这个?”黑袍人鄙夷地捏起了右边袖管的衣角,阿泰尔发现那只左手没有无名指。

    

“不!马利克断的是左臂……”阿泰尔的辩解因心虚而颤抖,他的记忆无疑是最可靠的参照,只是这一段记忆藏在他们两人共同愈合的疤痕之下,每看一眼,伤疤就会被划开,露出鲜血淋漓的过往,“你不是他,甚至不像他。”

 

黑袍人对此并没有太过惊讶:“用剑刃划开我的咽喉,你便可打破幻象回到现实。这比背叛要简单多了不是吗?”

   

“我做不到。”阿泰尔弹出袖剑插入自己的脖子。生命的热度沿着冰凉的剑刃流失殆尽,他倒地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马利克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阿泰尔醒了过来,断了无名指的左手还抚在金苹果上,金苹果温暖细致的手感与他遍布皱纹的手都在提醒他世界的真实。他拾起墨迹被弄花的纸,墨迹尚未干透。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他还是决定摘下套在小指上用以触发袖剑机关的指环,又一次将思维连接入金苹果。

   

   

   

“愿你心宁平安,马利克。”阿泰尔小心翼翼地说。

  

“你的出现剥夺了我的安宁。”黑袍的身影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嘲讽,“你来干什么?阿尔莫林也让你完成些任务来使你自己得到救赎?”

  

……阿泰尔尽量按照自己回忆里的言行行动,另他惊讶的是,对方的言行比上一次更加接近马利克本身。将沾血的羽毛交给黑袍人后,他没有像当初一样道别后匆匆逃离这个空气压抑到几近凝固的分部。

  

“马利克……”阿泰尔试探地叫了对方的名字。

   

“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不走?我已放飞通知导师的信鸽。快滚回马西亚夫,不要让阿尔穆林等你。”

   

“我很抱歉,所罗门神殿发生的事全是我的……”

   

话语间黑袍人的脸色更加阴沉,他走到阿泰尔面前,右手朝阿泰尔脸上抡去。阿泰尔闪开,随后顺势掐住他的脖子,连同捏住了再一次发动攻击的手腕,把黑袍人摁在墙上:“对不起,马利克,冷静下来听我说。”

  

“放开我!”黑袍人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阿泰尔,盯着墨色的眼眸,阿泰尔不禁想到以前他们如此靠近时,不是打架就是亲吻,虽然后者和打架也差不了多少。阿泰尔感觉对方已不再挣扎,便放开了他的脖颈。

   

“我过于骄傲和鲁莽,因为我,你失去了卡达尔……”

   

这句话再次激怒了对方,黑袍人挣脱束缚,给了阿泰尔的脸重重一拳。恍惚间阿泰尔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先是和对方的膝盖撞在一起,随后又承受了对方愤怒的一脚。他不得不反击。等他回过神,自己已然倒地。黑袍人跨在自己的身上,粗重地喘着气,不知何时抽出的匕首抵在阿泰尔的咽喉上。阿泰尔发现对方在打斗中受了伤,他的血液沿着下巴滴落在阿泰尔的胸口,黏稠而温暖的感觉与刀刃尖锐而冰冷的触觉混合在一起,让负罪感再次沿着脊骨爬满全身。

    

“你想请求原谅?你有什么资格请求原谅?凭你的厚颜无耻?”

    

“对不起。很像,但你依旧不是他。”阿泰尔将手搭在黑袍人的握住匕首的手上,趁他一瞬间的分神,将匕首刺进自己的血肉,“对不起。”

    

血色归于苍白。

 

 

 

阿泰尔醒来,毫不犹豫地再次催动金苹果。身影一次次形成,阿泰尔一次次发现“马利克”与马利克的细小差别,一次次杀死自己,梦境又一次次崩塌。阿泰尔稍有欣慰而略有不安地发现,新形成的幻象,总比前一个更加相近。

   

第二十次。阿泰尔即将离开时,“马利克”郑重地把阿尔苏夫的地图递给他,犹豫片刻后用单臂给他一个拥抱。他轻轻地回抱,圈住面前的人,垂下眼细细感受他的心跳与体温。他不禁深吸一口气,在淡雅的檀香气味中却找不到一丝服用止疼药的人身上独有的甜味,他曾经对这气息格外迷恋。

   

明知一切皆为虚幻,阿泰尔却似疯狂一般陷入其中。他意识到,苹果能入侵并且读取他的记忆,由此捏造出一个新的“马利克”。明知可笑,他却无力拒绝。

    

第三十次。“马利克”脱口而出的“新手”不再嘲讽,只是调侃,嘴角有掩饰不住的笑意。阿泰尔艰难地从堆了一桌的案卷缝隙中钻了过去。耶路撒冷的负责人带着收集到的证据赶回马西亚夫,他暂时地为阿泰尔解了围,但要让疑虑完全消散,仍需将这些加密的文件解开。他们昼夜不分地奋战,此刻终于找到了什么。阿泰尔凑了过去,对方的字迹如同本人一般凌厉,但是马利克并没有在那两个字母间使用连笔的习惯。

    

第四十二次。他们在圣城晨曦中缠绵,阿泰尔能发现的错误,仅是对方胸前伤疤有两指宽的偏差。他不会记错的。当年他们还只是在训练场上用木剑拼杀的学徒,阿泰尔用断折的木剑攻向马利克的心脏部位时,才发现对方早已收了手。急转的断折面还是划破了布料,留下这道不深不浅的伤痕。阿泰尔不禁摸了下嘴角的伤疤。那天稍晚一些的时候,他带着伤药满怀愧疚地跑到马利克的卧室,在对方阴沉的凝视下换完了药。正当他送了一口气,张嘴准备说些什么时,他的后颈被有力的双手勾住,嘴唇被温暖的东西贴上,随之而来的是尖锐的疼。

    

 “马利克”不再显露异常,阿泰尔只能主动寻找。

  

第五十六次。阿泰尔与“马利克”争吵,他坚持让“马利克”与他一同前往东方,但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阿泰尔最终还是与玛利亚和达利姆一起离开。在山路的拐角处,阿泰尔勒马转身,与高塔上的黑色身影久久对视。有些事,无法变更。

    

第七十二次。

 

场景没有切换入记忆,阿泰尔依旧坐在破旧的房屋内听着风声呼啸。

 

阿泰尔的左手握着的不是金苹果,而是一颗体温尚存的头颅。他渗出的温热的血缓慢渗开。阿泰尔感觉心房中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盯着头颅无语凝噎。

 

“你明知我不是他,为何依旧执着于我这虚妄?”头颅用他的声音问道。

 

“……”

 

“你明知杀死我就可以从这循环中解脱,为何却次次将剑刃对准你的咽喉?”

 

“……”

 

“你明知过去的一切无法涂改,为何还要回到记忆中见他?”

 

“……”

 

“始焉,终焉。”

   

“是时候了。”阿泰尔的嗓音已是苍老而沙哑。

  

血迹与头颅消失不见,阿泰尔手中的,还是那枚流转着金色光线的伊甸碎片。他放下碎片,手指再次触碰那团弄污的墨迹,干透的墨迹早已无法辨认原先的词语。他轻叹一口气,把手札与碎片收进匣子里,把披在身上的毛毯解下铺好,伸手掐灭灯芯的余火。

 

“是时候了。”

 

他在甜味与血味中陷入无梦的睡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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